第(2/3)页 晋朔帝反手拔刀,格挡,飞快抽刀,横劈下去。恍惚间,钟念月似乎都听见了风声。这一刀,又劲又疾,祁瀚虎口一麻,未能及时躲开。 那一刀便劈在了他的肩胛上。 祁瀚闷哼一声。 双眼猩红,也没有喊出声。 他又疼又狼狈。 但背脊却挺得前所未有的直。 这是什么呢?祁瀚恍惚地想。 是在他脑内构建过无数次的,他能拔刀直面敌人的画面。 不必再作隐忍。 “铮铮”,又是两声响。 刀刃破空。 “噗嗤”,撕裂了衣衫,破入皮肉间。 他的父皇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强悍。 兴许连半炷香的功夫都不曾到,祁瀚跌坐在了椅子上。 “朕曾经想过无数次,将来要如何安置你。废了你,圈了你,毒杀你……”晋朔帝在他跟前驻足,压低了声音道:“你错在不该在那日,将酒杯递到念念的面前去。否则该有一丝体面在的。” 祁瀚掀动了下眼皮。 他的喉间夹着血沫,一张嘴便是一股铁锈味儿在嘴里蔓延开。 他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那一日。 恶念一起,便按不住。这便是他与晋朔帝的不同…… 祁瀚喉中挤出了一点声音:“我不要……体面。” 他牢牢抓紧了掌中的刀柄。 他这辈子做过许多后悔的事,独今日这一件做得对。 他抓起利刃。 真真切切地去争了一回自己想要的东西。 钟念月在屏风后站了好一会儿,脑中震颤未息。 直到听见晋朔帝唤了一声:“念念。” 她才缓缓走了出去。 祁瀚还坐在椅子上,还抓着刀,只是他的眼皮合了下去,血从他身上的锦衣华裘蜿蜒流下,在他的脚边汇集成了一汪血色。 晋朔帝没有留她多看。 他擦了手,捂住她的眼,便将她带了出去。 钟念月一时分外恍惚。 原本的男主,就这样死了? 她禁不住轻叹了一声。 谁叫不是你死便是我死呢。 等钟念月回过神来时,晋朔帝已经带着她到了另一间屋子里。 屋子里罗姑娘、苏倾娥都被按在了地上,连同一旁的朱幼怡……钟念月惊得掐了一把晋朔帝的手指,还真被抓住了? 晋朔帝的目光径直落在了朱幼怡的身上:“这是……朱家那个姑娘?嗯?怎么倒成了叛党?” 这一点倒确实是晋朔帝没有算计到的。 朱幼怡有些怕他。 哪怕在外头艰难熬了几年,在叛党中都混出个头目来了,她也依旧怕晋朔帝。 她嗓音艰涩地道:“……我父亲,本就是定王旧部。只是鲜少有人知。他在叛党中,人称‘诸葛先生’,地位很高,且很有威信。可那年,我母亲病重,父亲也在外染了病。叛党担心随着我父亲一病,朱家这个暗桩,不再受他们所控,才登门借大火掳走了我与我母亲。我二叔的妻儿,确实是我所杀。刀还是他们递给我的。他们欺辱我母亲,我便动了手。叛党见我出手如此果断,将我带回去后,便悉心培养起了我。只是这般生活颠沛流离,我母亲不到半月,到底还是死了……” 说到此处,朱幼怡忍不住看了钟念月一眼,道:“浪费念念原先一番苦心了,又为我母亲寻太医,又为她寻药,还登门探望,与我一同服侍。” 说罢,朱幼怡又觉失言。 她如今可不是什么干净身份,与钟念月扯上干系已经不是好事了。 钟念月轻咳一声,打断了凝滞的气氛。 而后她扒住了晋朔帝的肩头,低声同他咬了咬耳朵,说了几句悄悄话。 晋朔帝便也耐心地听她说。 钟念月将罗姑娘如何找到她,又做了什么。 再是朱幼怡如何来到她面前,都说了。 言下之意便是说明她们二人,如今是与她站在一处的啦,若是查清楚没问题了,便放一马罢。 “尤其是朱幼怡呀。”钟念月悄声道,“今个儿没了定王旧部,明个儿指不准又出来个太子旧部呢?陛下就算再是仁德圣明的君主,也总有那图谋权利的贼人。他们没有名目也要编个名目出来,以完成他们篡权的野心。因而总有个地方会收留这些贼子。灭了一个,还会再出来另一个。那陛下何不将朱幼怡放回去呢?且让她成为陛下的眼线,帮陛下盯着这些贼人呢?” 朱幼怡听不见钟念月都说了什么,只隐约看见她的口型,像是提到了自己。 一时心跳砰砰,怕自己连累了钟念月。 她在外已有几年,哪怕知晓晋朔帝待钟念月极为宠溺,但也不认为皇帝便会听一个小姑娘的话。 直到她听见晋朔帝蓦地笑了一声:“念念也学会权衡之术了?” 朱幼怡一愣,心道念念如今还学这个吗? 晋朔帝低声道:“带她下去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