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见钟念月久久不动,太子脸上表情几乎要绷不住。 他轻叹一声道:“你可是在提防我?我方才所言都是真心实意。”他捏着酒杯,依旧放在钟念月跟前悬停住,半晌都不见要将手收回去的意思。 他轻声道:“你我本该是这世间最亲近的人。自幼一同长大,又素来亲密。只是那时我年纪轻,到底是做了许多错事,冷待了你。等再看清楚,原来只有你一人待我好时,你便走得远远的了,从此几年也不曾见上几面。我时常想,若是能回到清水县时,是我替你饮下了那副毒药,护着你免受了罪过,兴许后来你也不会只与父皇亲近起来,却是与我彻底疏远了……” 钟念月心道,若真是叫你抢了先…… 说不定今个儿我头七都过了。 洛娘还未见过太子几面,此时倒是被唬得一愣一愣的,她心下一面觉得太子瞧着儒雅年轻,又有两分落寞可怜,但一面又觉得太子这番话听着不大对劲,似是……似是对姑娘有几分情意在似的。 那怎么成呢? 今日太子方才成了婚,而姑娘将来可是要嫁给陛下的……这万万不能叫太子一番话,将姑娘坑害了进去! 这寻常女子可担不起这样的名声! 洛娘眼珠急转。 又怕姑娘年纪小被他骗住了,又想着此时要怎么脱身去寻陛下…… 还有这酒,里头不会有什么东西罢? 不如我替姑娘抢过来喝了好了……管它是毒药还是什么呢? 太子浑然不觉钟念月的不屑与洛娘的焦灼一般。 他垂眸平静地接着道:“只是后来再想一想,就算是这样,我们也无法再如从前那样亲近了。母亲每日都教导我,我生来便是个掠夺者。我将来要夺地位,要夺权势。人人都是我可利用的东西。我没有自由,也不该有自己的思绪。为了夺得权势,我不喜欢的,也一定要低头去的喜欢。而喜欢的,也一定要退让……从前是如此,今日也是如此。这世上有诸事我不能,也不配……” 说到此处,太子面上缓缓滑下泪水,无声落泪,连一丝更咽也无。 他捏住掌心的酒杯,转了转,道:“过去的终会过去,心有万千不甘,也总会平息。敬表妹,愿你事事得偿所愿,登得高位,快活一生。你喜欢的,便能痛痛快快喜欢下去的。你不喜欢的,便再也碍不了你的眼……不似我这般。” 洛娘听得愣住了。 她从未听过有哪个男子这般好似将肺腑都掏出来的剖白。 更何况对方是太子,而非是什么普通男子…… 洛娘一时都不知该不该去夺那酒杯。 她忙扭脸去瞧钟念月,想着瞧姑娘的脸色行事就是。 此时钟念月缓缓抬眸,正眼瞧了瞧太子。 这番话似是情真意切。 但是…… 钟念月抬手按住那杯壁,骤然一倾斜。里头的酒水便悉数倒了出来。 太子的手颤了颤:“表妹连我的祝词也不愿收下么?我知父皇暗地里派了禁卫跟着你。但也不至连一杯酒都不能喝罢?” 钟念月不接他的话,只摇摇头道:“这些年,你还不知我不爱喝酒,也喝不得酒么?可见太子的喜欢本来也没几分。按下去了便按下去了。” 太子并不发怒,只低声道:“这只是果酒。” 钟念月歪头瞧着他,道:“那你先喝两口我瞧瞧。” 太子面不改色地盯着她,又命宫人倒了一杯来,他低头抿唇,只喝了杯中一半。随后将剩下半杯酒递到钟念月面前,轻笑了下,像是欢喜了些,问:“表妹要喝我喝过的吗?” 钟念月:“……” 这狗比当真是能屈能伸。 这把戏耍得她都要分不清他要做什么了。 酒里若有猫腻,怎么说喝就喝了? 钟念月抿了下唇,挑眉道:“谁同你说浑话?你自个儿喝吧。” 太子无奈一笑:“表妹真是半分软意也不肯分给我。” “我觉得你像疯子。”钟念月突地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