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轻触微温-《你是我最美的相遇(合集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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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妈,”叶枫胀红着脸,跳了起来,“你不要用这种质疑的语气讲他,做你的女儿很好吗?你哪一次参加过我的家长会,你哪一次陪我逛过街?和你一起吃饭都要受时间限制,每次都令我很紧张!我心里面有委屈的时候,都不能找你哭诉,因为你总在忙。不是人人都是势利眼,巴望着沾你的光少奋斗多少年的。他已有的成就,是他努力得来的,不是靠谁谁,即使以后我和他在一起,他尊重你,是因为你是我的妈妈,不是因为你是某某书记。”

    苏晓岑破天荒没有发火,反倒笑了,“是不是我要以有你这样的女儿为豪?”

    “本来就是呀!我这个官二代,没打着你的旗号在外面作威作福,你不满足吗?何况我不只有你和爸,还有吴叔叔和秦阿姨疼呢,吴叔叔在北京那也是人物。”

    “你还挺自恋。”苏晓岑一瞪眼,啪地又甩了她一下,“你胳膊肘儿向外拐,为夏奕阳来指责你妈妈。我还不是为了你,怕你傻傻的、蠢蠢的,上了坏男人的当。”

    “他才不是坏男人,你和他接触后,就知道他有多好……”从眼帘下方悄悄打量着苏晓岑,声音越说越低。

    “我接触过了,大半夜的和其他女人在床上抱一块。”苏晓岑没好气地说道。

    “那是个误会。”

    “反正我心里有疙瘩,你别急着帮腔,好了,后天是周五,我事情办得差不多了,你把他约出来,我们一块吃晚饭。”

    形势急转,叶枫一时承受不了,“你挺忙的……以后吧!”

    “我已经被你数落成这样,可不想给他也留个坏印象。我来北京,有一半就是为他。”

    叶枫彻底傻眼了。他们现在……僵持中呀,早知道不替他讲话了。

    她想给他打个电话,觉得电话里说不太清楚;想让吴锋捎个信,也不放心,万一吴叔叔忘了呢?请艾俐帮忙,更不行,艾俐自己都顾不来了。

    她硬着头皮,最终在周五的早晨,起了个大早,敲开了夏奕阳公寓的大门。

    门铃按了好一会,门才开了,他衣冠整齐,神清气爽,好象睡得很好。她昨晚在床上翻来覆去,一夜都没什么合眼。

    “叶枫?”他有点意外,把门拉大,侧过身子,让她进来。

    她摇摇手,“我不进去了,就在外面说。”

    他缓慢地眨了下眼,点点头。

    她神色停滞了下,目光闪烁,稍许之后吞吞吐吐地说道:“不是什么大事……就是我妈妈来了……你可以不用管啦……可以拒绝的……我有办法对付她,唉,她晚上要见下你,说一起吃个饭。”

    “好!”夏奕阳整个神情一振,她话音刚落,他就接上了。“我现在就订餐厅。阿姨住在哪家酒店?你什么时候录节目?”

    一连串的问题把她给问懵了,不等她回答,她就看见他拿起手机,拨了一个号码又一个号码,语速平稳,看似镇定,但她感觉他好象很紧张。

    两个人一块出去吃了早餐,“你争取把节目录制时间提前一下,我下午去电台接你。”他送她回别墅时说道。

    她喔了一声,看看他俊朗的侧面,他这个样子是不是代表和她不计前嫌了?

    她想就是一个三人晚餐,不会怎么正式,也没换衣服,还是上班时的一身职业装。上了夏奕阳的车,发觉他穿得比上直播台还要严谨,领带是浅蓝的底色上跳跃着一簇簇红,她的眼睛花了一下,多看了他几眼,头发一丝不乱,露出光洁的额头。

    盈月也来了,一身簇新的秋裙,看到她开心地咧开嘴。接着,吴锋和秦阿姨出现了,疯了,那个秦沛跟在后面,苏晓岑是最后登场的。

    始料未及的场面,她有种被设计的预感,她转头,夏奕阳在看着她,两个人的视线短暂地接了一下,又避开。

    盈月发觉苏晓岑的面容有些熟悉,想起来时,她不由地紧张起来,抓住叶枫的手,小小声地说道:“嫂子,我挨着你坐。”

    苏晓岑冷凝地扫过来一眼,眉梢挑了挑。

    “阿姨请坐!”夏奕阳先上前替苏晓岑拉开椅子,接过外衣挂好,然后是吴锋和秦阿姨,他一致换了招呼,随叶枫喊“吴叔叔、秦阿姨”。

    奇怪的是,这三人没有露出一点讶然之色。

    位置好安排的,长辈们坐在一起,叶枫与夏奕阳坐在中间,盈月挨着夏奕阳,秦沛坐在下首。

    气氛其实很轻松,仿佛这就是一次普通的家庭聚会。吴锋问起盈月录歌的事,盈月一一回答,苏晓岑和秦阿姨好象也很感兴趣,不时地插上几句,盈月逐渐放开了。

    苏晓岑还问了盈月家中的情况,还有她妈妈身体怎样之类的家常话。

    菜是夏奕阳点的,他好象很熟悉每个人的喜好。所有的人在桌子上总能找到自己喜欢的一道菜,没有喝白酒,桌上有干红还有新榨的果汁,他又没特意观察,谁的杯子一空,他就能适时地加上,把每个人都照应到了。

    叶枫倒象是专门来做客的,不是喝就是吃,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他和盈月一起起身向苏晓岑敬酒,盈月代表远在四川的妈妈,苏晓岑压压手,让两人坐下,和蔼地对他说:“你开车呢,少喝一点。那天你叶叔叔开心,喝多了,半夜都在家唱歌,吵得我不能睡。你还好吧?”

    叶枫的两只耳朵嗖地竖了起来。

    接话的人是吴锋,“他不太好,一直睡到中午,醒了还说头晕。上了飞机也在睡。”

    “喝的是青台的扎啤吗?”叶枫终于启口说话。

    “也是干红。”这次,是他回答的。

    “去青台不喝扎啤,太遗憾了。”叶枫冲他笑靥如花。

    秦沛象察觉了什么,同情地看看他,挤了下眼睛。

    温馨而又祥和的晚宴终是要散的,叶枫把外衣穿上,打算陪苏晓岑去酒店,发觉所有的人都没有动。

    盈月脸红红的,转过身从后面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,郑重地递向叶枫,“妈妈在四川帮我带孩子,这次不能过来,这是她送给嫂子的一点薄礼。”

    叶枫瞪目结舌。

    秦沛摸着鼻子那个乐呀!

    “快说谢谢呀!”苏晓岑推了她一把,站在旁边的秦阿姨变魔术般也拿出了两个礼盒,“奕阳,这是你苏阿姨和叶叔叔的心意,下面是我和吴叔叔的。”

    这场景完全是两国修好,来使互赠礼品,以表诚意。

    此刻,叶枫方才明白这家宴的真正意义。她和夏奕阳之间已经完全不是小儿女般的小情小爱,而是严格按照传统路线,正式启动官方程序。

    今天算是双方家长见面,承认两人的恋爱关系,接下来,应该就是谈婚论嫁了。

    他礼貌地道谢,恭敬地双手接过礼盒。苏晓岑非常周到的另外还备了一份礼物给盈月。盈月把礼盒硬塞到她手中,她拿着,沉甸甸的。

    秦阿姨拉着苏晓岑去做香黄,吴锋给她们当司机去。秦沛拍拍叶枫的肩,“恭喜你终于有主啦。”还做出一脸的悲伤。

    叶枫愤怒地踢了他一脚。

    秦沛也不恼,笑盈盈地问盈月,“夏女士,要不要我捎你一程?”

    盈月忙不迭地拉开车门,“好啊,麻烦秦大哥!”

    最后,她上了他的车。她将车窗开得最低,把胳膊搭上去,用手撑着下巴。

    “把手拿下来,这样危险。”他腾手把她的胳膊扯了下来。

    她想甩开,却掰不过他,又顾虑着他在开车,只得干瞪眼。

    “去唱杯咖啡吧!”他建议。

    她没有反对,她确实需要一个独处的时间,好好地问他几句话。

    “我买了咖啡机。”他加了一句,她正想着心思,没注意听。当车停下来时,她也没去看这是什么地方,按捺不住地问道:“你是和吴叔叔一同去青台见我爸妈的?”

    他非常诚实,“是的,本来是上周去的,有事拖了几日。”

    “你……不是和我在生气吗?”她嚷道。

    他笑了笑,把车窗关上,“只有小孩子才会记仇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干吗不理我?”她恨恨地问,身子都发抖了。

    他好整以暇地回道:“没有呀,你和我打电话,我都接的。你来找我,我都非常热情。”

    双眼差点瞪出眼眶,她气得嘴唇直哆嗦,有好半天都没办法说出一句话来。

    是这样吗?

    那些辗转反侧的无眠的夜晚,肠子悔得发青的一声接一声的叹息,想他不敢明言的小心翼翼,鼓起勇气却没敢实施的歉意,担心失去他的慌乱……都是她庸人自扰?

    一时间,委屈倍加。

    她从包里拿出礼品盒扔给他,然后,手一伸,“把我家的还给我。”

    “真是越来越孩子气了。”他给她逗笑了,“我不贪心的,以后,我们只要生个儿子,加上我的大女儿,凑起来就是个好字,人生美满了。”

    他分明是要气死她,“你自己生去吧!”她气得推开车门,慌不择路地往前就冲。

    “电梯口在这边。”他含笑从另一边下来,拉住她的手,就往怀里带。

    她抬起眼,这才看出原来是在他居住的公寓前。“我不去,我要回家。”她大叫着,也顾不上会碰上邻居,他迅速把她的头按在他胸口上,让她呜呜地发不出声音来。

    “好,我们回家。”他在她耳边柔声道,果断地半揽半抱地进了电梯间。

    电梯口真有一位邻居,那次叶枫耍赖要他背上楼,她上去窜门,恰巧碰上,误以为叶枫腿受伤了,很关心地问这问那,羞得叶枫在他的背后一直没敢抬头。

    “晚上好!”知道某人面皮薄,夏奕阳紧紧地按住她的头,朝不明所以的邻居大婶温和地招呼。

    “不舒服呀?”大婶古道热肠,左观右望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睡一觉就好了。”腰间被某人用力地掐了一下,他笑意依旧。

    大嫂扫了叶枫一眼,“现在的姑娘怕胖,不好好吃饭,体质怎么可能不差?这样子不行的,要搞清漂亮和健康,哪个最重要?”

    “嗯,以后不能太宠着她,我会把她养胖的。”

    叶枫都想抬起头来反驳了,她没有减肥,她是被气成这样的。急怒攻心,不知怎么眼眶就红了,大颗的眼泪欢快地跑出来,渗进西服,渗进衬衣,渗入肌肤。不一会,夏奕阳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温热。

    出了电梯,搂着她进门,连灯也没顾上开,他低下头吻吻她的脸腮,不再逗她了,轻轻地拍拍她的后背,问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欺负我很有成就感吗?”她豪迈地吼出声。

    屋子里黑漆漆的,她才不担心被他看到眼泪两道又鼻涕两条。

    他拉着她来到沙发边,用手指拢着她的头发,细细地梳理,隐约叹了一声,“到底是谁欺负谁呀?”

    她双肩颤动,泣不成声,“就是你,你折磨我,冷落我,算计我。我都那么努力了,你……从来都不肯配合。”

    “叶枫,”他抬起她的下巴,替她拭了拭泪,“不能每一次都是你跑我追,总有那么一次,你必须要主动地向我走来。这不是公平不公平,而是我太需要你对我的肯定。”

    她止住悲声,湿漉漉的长睫缓慢地眨动着。

    “我们的感情,我从来没有十拿九稳过。我曾经把你弄丢了六年,六年,可不是一天两天,你知道那一个个夜晚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?你回国,带给我莫大的惊喜,同时,我还是有那么有一点不安。就象一个寻宝的人,花了数年的心血,历尽坎坷终于找到了宝藏。欣喜若狂是一瞬间,然后他会惴惴不安,我该怎样让这个宝藏永远留在我身边呢?叶枫,我不是金刚,我渴望你的在意,也渴望你给我安全感。”

    屋里太安静了,她听见他极浅的呼吸与心跳声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。”她低下头,声音小如蚊蚁,心中酸得发疼。

    “唉!”他把她抱过来,习惯性地将下巴搁在她的额上,轻轻地在她的刘海上来回摩挲。“不需要这样,找我发泄怨气总比找别人强。”

    怀里的人发出沉重的呼吸,她安静了太久,他以为她睡着了。

    忽然,她在他怀里动了动,他摸到她竖起三根手指,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们约定,以后要是谁惹对方生气了,对方只可以气三天,到第四天,一定要接受另一方的示好。”

    他笑了,答应得很爽快,“好呀!”貌似受益的人是他吧?

    她摸上他的鼻子,他耐不住痒,将她的手捉下来,放在唇边轻吻。

    “奕阳,我爸妈在青台有没为难你?”

    他沉默了一会回答道:“要是以后我们有了女儿,哪个傻小子那样跑过来,我肯定比他们做得还要过。有吴叔叔在,他们对我很好。”

    她将信将疑,再问,他就岔开话题。

    她又是挣扎,又是嚎哭,出了一身的汗,他将她抱进浴室,替她打开水笼头,让她冲个澡。

    去青台,他其实很没底,虽然有吴锋在。没有预先打招呼,入住酒店后,吴锋去见苏晓岑,他直接去找叶一州。

    在青台直播节目时,和叶一州也有一点熟悉。叶一州在开会,他从早晨等到下午三点,叶一州才见了他,眼神冷凝得象面对一个不法份子。

    他苦笑,坦承地说明了来意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一厢情愿的事。你喜欢叶枫,叶枫也喜欢你,那她怎么不陪你一同回来呢?”叶一州冷冷地问。

    “我们在冷战。”他没有隐瞒。

    叶一州一惊,可能没有料到是这样的回答。但也是从这句话后,叶一州对他的态度正式改观。

    叶枫的性情,叶一州最了解。叶枫随苏晓岑,人前知性、温婉,很少和别人生气、争执,但在喜欢的人面前,特别的任性、无理,别扭,甚至有时是蛮不讲理的。

    除了筒子楼那一周的事,夏奕阳把两人相爱的经过说了一通,也解释了在青台与柯安怡之间的误会。听完,叶一州带他出去与苏晓岑、吴锋会合,一块吃晚饭。

    吴锋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,苏晓岑不至于失礼,但态度还是很生硬。她没怎么理夏奕阳,只说这件事要等见到叶枫后再说。

    “女儿大了,你舍得也要舍,舍不得也要舍。”叶一州说道,转脸看向夏奕阳,“不要在意,只要是想娶叶枫的男人,她一律敌视。”

    那天晚上,他舍命敬酒,结果,叶一州醉了,他醉了,吴锋也醉了。怎么回酒店的,也不清楚。早晨下去吃早餐,才知是苏晓岑秘书送回来的。

    午饭是在叶枫外婆家吃的,陪着的是叶枫的舅舅和舅妈,苏晓岑不怎么热情,却还抽出时间赶回来一同吃饭,还特地下厨炒了道菜,虽然味道不乍地,他很捧场地全吃光了。

    那时,他紧绷的心才稍稍放松了点。

    没想到,隔了几天,苏晓岑就来北京了。

    他曾经对叶枫讲过,很想感谢她的父母生了她,因为她,才带给他这么多的快乐。

    是的,拥有她,快乐如海洋,无边无际。

    夜太深了,不适合唱咖啡,他煮了茶,放上柚子与蜂蜜,搁在餐桌上先冷着,她流了那么多眼泪,一定要补充水份的。

    浴室里的水声停了,他拉开浴室的门,她正在擦身子,一扭头,本能地叫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快出去,我没穿衣服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又不是没见过。”他的眼中蒸腾着一圈圈朦胧的水汽。

    叶枫听到这话差点撞到浴室的门,慌乱地扯过他为她准备的睡衣套在身上。

    “要不要我帮忙?”他看着她钮扣错位了。

    “保持距离。”知道这样的话象白开水般没有任何意义,但还是要有一点矜持的,匆匆地从他身边越过。

    他伸手拦住,将自己炽热的唇落到她胸前雪白的肌肤上,接着感觉一股热血冲上头顶,每个细胞都开始亢奋,他不只是渴望她的在意,他还渴望她的柔软、湿润、温暖。

    “想我吗?”他哑声问。

    别扭的她向来是头一昂,大声说道:“我才不会想你。”

    今晚,可能是尘埃落定了,她非常乖巧地点了点头,纤细的身子贴紧他,“奕阳,我想你!”

    他的手不安份起来。

    然后,她抬起头,皱起眉,“你一身的酒味,好臭。”

    他僵住,接着朗声大笑,她俏皮地吐了下舌,成功从他臂下逃脱。

    当他冲完澡出来,她蜷缩在卧室的大床上,壁灯浅浅的光晕罩着她白皙的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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