番外四 叶参谋的幸福生活-《知我如你,情深不负(共2册)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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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一季 求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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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某日,薄冰下班回来,脱下满是寒气的外衣,疲惫地把自己丢在沙发上。她太累了,手脚已不受控制,动都动不了。

    她打开沙发边的落地灯,拿出新收到的信封看了又看,还是没有信、没有寄件人地址和署名,只有一个邮戳印着“北京”两个字,还有寄件日期。

    他应该是想告诉她:

    军事演习结束了,他已到北京,一切安好。

    看过信,她顿时有了力气,换上一件睡衣,走进浴室。

    薄冰打开热水,撒了几片香薰玫瑰,接着脱下身上的衣物,尝试把脚尖放入水中。氤氲的热气冲击着身上的寒气,强烈的刺激令她打了个寒战。

    她咬咬牙,躺了进去。热水漫过肌肤,火辣辣的疼痛感涌了上来,片刻后,雪白的肌肤隐隐泛出粉红,寒冷和疲惫渐渐被热水逼出体外,肌肤

    上的痛感也化作舒适感……

    就像那一夜他留给她的感觉。

    闭上眼睛,她又想起了他。不知道他怎么样了,既然回了北京,行踪应该不需要保密,为什么还不给她打电话?因为太忙了?

    忍了又忍,她到底按捺不住,拨通他的手机,听到的仍是千篇一律的回答: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。”

    她刚收线,放下电话,忽然听见一阵门铃声。

    这么晚了,会是谁?她匆匆拿了条浴巾围在身上,顺手又拿了件浴袍,边走边穿在身上。快步走到门口,透过猫眼,她看见外面站着一个男人,橄榄绿的军装穿在他身上,神圣庄重得不容侵犯,让人有种无来由的信赖。

    然而他的站姿不复以往挺拔,手扶着墙壁,身体看上去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来不及细想,薄冰打开门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叶正宸不等她问完话,一下抱住她,浓浓的酒气从他身上传来。

    “丫头。”

    “你喝酒了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放开她,走到沙发前,直挺挺地躺上去。

    “喝了这么多?”

    他揉揉额头,长出口气:“我们师长,他太能喝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师长?”他的师长不是在北京吗?

    “嗯,这次演习我们师赢了,师长一高兴,给了我一天假。”

    “一天?所以你喝完酒之后来了南州?”

    叶正宸睁开眼,用迷离的眼光看着她,含糊地说:“有水吗?”

    “有,你等等。”薄冰急忙去厨房接水。等待中,她的眼光锁定在沙发上的人紧锁的眉头上。想到他喝成这样还坐着飞机来了南州,一阵暖意从她心底荡起……

    水漫过她的手,淌到地上,她才恍然回神,关了饮水机。

    “水……”她把水端到他跟前。

    他一动不动地躺着,眼睛闭着,呼吸渐沉。

    见他疲惫地睡着了,她双手捧着水杯跪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。

    她没吵他,让他安安静静地休息。

    时间悄然溜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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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落地灯的微光照在叶正宸隆起的眉宇间,这张无数次出现在她梦中的脸,近在咫尺,又那么遥远。她的手不知怎么的攀上了他的眉峰,熟悉的触觉唤起指尖的战栗。

    她触电般缩手。

    叶正宸的眉头蹙得更深,同时艰难地动了动身体。一身厚重的军装本来十分合体,勾勒出他刚硬的线条,而此刻,从他的睡姿来看,这身衣服就显得又闷又热,穿着极为不适,尤其是领口处的扣子,紧紧地勒着他的咽喉,让他有点呼吸困难。

    他的脸越来越红,发际已有汗滴滚落。

    盯着他的领口好久,薄冰将水杯放在茶几上,手指悄悄伸到他的领口处。衣扣微凉,颈项上的肌肤却是滚烫的,烫得她心颤,缩了缩手指。

    迟疑了一下,她又伸手……

    解了好久,手心满是汗,她总算将扣子解开了。领口半敞,禁欲感极强,刹那间多了一种别样的诱惑,尤其是穿在一个极具诱惑力的男人身上。

    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向他的第二颗衣扣。军装上金色的扣子在她的手下一颗接一颗松开……解完最后一颗,她松了口气,正琢磨怎么帮他把外衣脱下来,却意外地对上一双漆黑的眼眸。

    “你?”她整理好纷杂的思绪,小声问,“要不要喝水?”

    他微微牵动嘴角,坏笑又挂在脸上:“你似乎对我的扣子特别感兴趣。”

    “我,”她的脸红了,“我看你有点热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有点热。”他贴在她耳边说,“你继续吧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解完了。”她艰难地回答。

    “还有衬衫的……”

    她大窘,慌忙把水杯凑到他的唇边。

    “你先喝点水吧。”

    他喝了一大口水,晶莹的水滴挂在薄唇边,令人有种帮他吮干的冲动……

    “你吃晚饭了吗?”她轻声问,“要不要我煮碗面给你?”

    “哦,好。”叶正宸笑了,舒适地半倚着沙发靠垫,望着厨房里忙碌的女人,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:疲惫时可以走进她温暖的家,看着她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。

    叶正宸走进厨房,混着薰衣草的玫瑰香迎面袭来。

    眼前的她,头发半湿,水滴从发梢落在微红的肌肤上,晶莹剔透。她就像古典油画,每一笔都是无声的诱惑。

    心一荡,叶正宸再也按捺不住,把她抱在怀里。虽然美味的担担面让他很怀念,但有些东西让他更怀念。

    “先别煮了,我们做点别的。”

    “啊?”她想要摇头,又忍住了。

    女人的欲迎还拒远比任何迎合都具有诱惑力。

    他的手探向她的腰,隔着厚厚的浴巾轻抚。果然不出他所料,这层浴巾下面空无一物。

    “不如……我们讨论一下,你欠我多少次补课费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认真地思索起来。

    在他眼里,她认真的表情最美。三年来,每次站在细菌培养室的门外,他都会想起那个认认真真培养细菌的女孩,仿佛还能听见她恳求那些细菌的声音:“我求你们了,坚强点,一定要活下去……”

    他常常想,如果这个可爱的丫头没有遇到他,是否会一直那么可爱下去。他感慨地伸出手,揉揉她半湿的头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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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水在淡蓝色的火苗上渐渐变热,翻滚,乳白色的雾气一波波涌动……

    他笑着吻吻她的唇:“丫头,我们结婚吧!”

    这句话,她已等了太久。她咬着嘴唇望着他,一滴晶莹的泪从蒙眬的眼中坠落。

    他以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,拂开她滴水的湿发:“怎么哭了?你不是一直想嫁个军人?”

    她双手轻触着他军装上的肩章:“我以前只见过穿着白大褂的色狼,没想到还有披着军装的禽兽。”

    “你别对男人心存幻想,大学教授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,说不定,脱了衣服连禽兽都不如。”

    “是吗?有机会我见识见识。”

    “你,休想!”

    第二季 结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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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激情过后的卧室,暗香弥漫在空气中化作一张柔软的网,笼罩在薄汗未干的身躯上。

    他伏在她的身上,身体因兴奋而微微颤抖,落在她唇边的鼻息也因为高强度的运动略显急促,湿透的碎发贴在额前,一滴汗在她眼前坠落,如梦似幻般晶莹。

    以前都是她被鄙视,难得看见叶正宸有疲惫的时候,她憋不住笑了出来:“怎么?力不从心了?”

    他轻轻笑笑,吻吻她的额心:“是啊,不过是跟战士练了一天的格斗,和师长喝了一场酒,又坐了两个小时的飞机,就有点累了,看来我需

    要再练练体能,不然没法满足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呃,这样你还能……”她拼命摇头,“你千万别再练了,我已经很满足了。”

    再练下去,她哪还有力气救死扶伤。

    “可是,我还没有……”

    她不禁长叹——三年了,他真是一点都没变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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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晨,某医生从沉重感中醒来,无奈地看着身边的男人像条蔓藤一样将她缠得死死的,长叹一声——这个男人,连睡姿都一点没变。

    好容易将胸口上的手臂搬走,又费尽力气将搭在腿上的长腿推开,薄冰刚松口气,不想某参谋长慵懒地舒展了一下强健的身体,回身又将她抱了个满怀,脸在她的胸口轻轻磨蹭着,一直蹭到她呼吸不稳……

    “师兄,别闹了,”她推推他,“我今天还要上班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用上了,我让人代你向你们主任请了一天假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慵懒。

    “什么?!”

    “你们主任已经欣然同意了。”

    欣然?她总觉得这个词有特殊的含义。

    不给她深思的机会,他紧接着问:“难得我们都有假期,你今天想怎么过?”

    虽然叶参谋长能有一天假期实属不易,她也的确想好好享受这难得的假期,和他来一场真正的约会,然而,想到他昨天累成那副样子,她怎么忍心再折腾他。

    “不如,我陪你在家里休息休息吧。”

    “你的意思是……想和我在床上度过一整天?”

    她避开这个无药可救的男人滚烫的眼光,换了个话题:“你如果不累,我带你在南州到处转转。”

    叶正宸慎重地考虑了一番:“我们出去转转吧。”

    一向风流成性的叶参谋长会选择后者,着实让人费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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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南州城并不是很大,没有什么名胜古迹,但两个人携手漫步,最平淡的景物也是绝佳的风景。

    经过一栋陈旧的建筑时,叶参谋长忽然问:“这是什么地方?怎么这么多人排队?”

    “民政局。”小冰随意地扫了一眼,“咦,今天排队的人是挺多的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今天是什么良辰吉日?”

    她仔细算了算时间:“今天是5月21号,哦,521。”

    “果然是良辰吉日。”某参谋长深思片刻,“丫头,你带身份证了吗?”

    “啊?你该不是想跟我结婚吧?”

    “反正刚好路过,我们也没什么事儿做,顺便结了吧。”

    路过?没什么事儿?顺便?这三个词用得实在让人无语。

    “军人结婚不是很麻烦吗?不是需要政审吗?”

    “哦,这个好办,我打个电话就行……”

    见他真要打电话,她急忙捉住他的手:“结婚这么大的事儿,我们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吧?”

    虽说他对她的感情毋庸置疑,可是一大清早闲逛逛到民政局就把婚结了,似乎太仓促了。

    “慎重?考虑?”他的表情有些僵硬,“你跟我结婚,还需要慎重考虑?”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当然要慎重,他可是军婚,受法律保护的,一旦嫁错了人,离婚可是比登天还难。

    “你决定嫁给印钟添的时候,慎重考虑过吗?”

    “你!”她气得不知说什么好,脱口而出道,“他没结过婚,也没离过婚,更没让原配拿着结婚证书在我面前炫耀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音有点大,吸引了不少情侣好奇的目光。

    某二婚的男人顿时惭愧不已,做了退让:“好吧,我给你时间慎重考虑……三分钟,你考虑吧。”

    “三分钟?!三分钟能慎重考虑吗?”

    “那你要考虑多久?十年还是二十年?”他不给她任何反驳的余地,直接下命令,“我给你十分钟考虑,要不你嫁给我,要不,我去跟别人结婚。”

    “你敢!”

    他挑衅地笑着:“你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三秒钟,她做了决定:“排队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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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数小时后,某人接过鲜红的小本本,看了又看,脑子还晕晕乎乎的,像是在做梦。

    没有鲜花,没有钻戒,甚至没拍结婚照:“师兄,我们真的结婚了?!”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叶正宸笑着伸手,“恭喜你,叶太太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个称呼,她终于有点结婚的感觉了,仿佛《婚礼进行曲》响起,千万个气球放飞到空中。

    “老公!”她甜甜地叫道。忽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吃火锅的情景,她说,“以后我叫你师兄吧。”他说:“你只要别叫我老公,叫什么都行。”

    那时候她怎么会想到,有一天,她真的叫他“老公”。

    “走吧,老婆。”他说,“我们去做新婚夫妻该做的事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新婚夫妻该做什么呢?找家有情调的餐厅庆祝,去拍结婚照,还是去买钻戒?

    “回家,洞房。”

    某人无语了。

    第三季 洞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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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回来的路上,新任叶太太不时拿出小红本看看,还不时拧眉,一脸忧虑,弄得一向自认年轻有为、品貌端正的叶参谋长自尊心严重受挫。

    “怎么?后悔了?后悔也晚了。”叶正宸讪讪地说。

    叶太太急忙摇头。她怎么会后悔,只是一切来得太突然,让她感觉不太真实,总感觉心里不太踏实。

    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三年没见面了,我可能变了,不是你记忆中那个‘丫头’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站住,审视了她很久。

    “不管你变成什么样……”

    她眨着比钻石更璀璨的眼眸,等待着他深情款款的示爱,谁知他的下面一句话却是——

    “只要还是70c,其他的我都能接受。”

    “叶正宸!”她气得双颊涨红,小拳头狠狠地握紧,“无耻不是你的错,可你能不能掩饰一下你的无耻?!”

    他也不顾街上有多少人在看,抓住她的双手将她扯入怀中。

    “我在任何人面前都需要掩饰,唯独在你面前,从来不需要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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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叶正宸带她回了家,但不是她的家,而是她的隔壁。

    看见他拿钥匙旋开隔壁的房门,她大惑不解:“你怎么有李医生家的钥匙?”

    “是我的家。”

    房门打开,午后的阳光透过淡绿色的窗帘射进来,映得满室朦胧,她

    未及出口的“为什么”咽了下去。

    还是简洁的木质板床,极具沧桑感的橡木色床头,床上铺着浅绿色的被褥,被子没有叠起,平整地铺在床上,不见一丝褶皱和污痕。

    还是同色系的书桌,桌上只有一台苹果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医学书。

    她看向洗手间,他的洗漱用具还是整齐地摆放在洗手池旁边。

    她难以置信地走到桌前,指尖触摸着桌面,熟悉的粗糙感和她记忆中的一模一样。

    眼前的一切就像是身处梦境,美好得有些虚幻。

    蓦地,一行字出现在她的视线中:“师兄,我爱你!”

    窗帘被风吹乱,落地的玻璃拉门被光线切割成一片片的金色,灿若繁星。

    她仿佛清晰地看到,她离开日本的前一夜,她的胸口撕心裂肺地疼,疼得她指甲一下下抠着桌面,抠了一晚上。

    第一缕晨光照进来的时候,她才发现她藏在心底的那句话已经刻在桌上,无法抹去:“师兄,我爱你!”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从日本运回来的。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?为什么……”

    “因为,我还想住你隔壁。”

    她紧紧地抱住他,手臂环着他刚劲的腰,湿润的脸颊贴在他温暖的胸口上。

    “叶正宸,我爱你!”

    他垂首,深深地吻上她,动作带着极致的温柔。

    她真傻,竟然会怀疑他们的感情。

    时间会变,他们也会变,可只要他们的感情没变,一切还可以从头再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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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午后,难得宁谧。

    楼下的花园里不知何时种上了几棵粗大的树,无花也无叶,她认得那树干,是樱花树。

    他们十分难得地站在阳台上聊着天。

    他们聊起了冯哥和冯嫂,聊起了凌凌和她的教授老公,也聊起了秦雪,他说,她还留在日本,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,不打算再回来。

    他们还聊起了她的课题。提起bacillusanthraci,薄冰忽然想起什么:“你当初对我那么好,是不是为了调查藤井教授的细菌研究?”

    叶正宸冷哼一声:“嘁,我若是真想从你那里探听点什么,根本不用费心讨好你,进你的房间查查你的电脑资料就什么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?你的意思是,你进过我的房间?”

    “今天风有点大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偷看我的隐私没有?说实话!”

    “没有……嗯,我只看见你的电脑里存了好多军人的照片。你是不是每天晚上睡不着,都想着怎么解军装的——”

    她捂住他的嘴:“不许再说了。”

    “没关系,从今以后,我每天都让你帮我解扣子……唔,唔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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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夜色惑人。

    期待已久的洞房花烛夜。

    她终于是他的了。

    他不必担心上级反对,不必担心喻茵揭穿他精心编织的谎言,也不必担心没有他守护的她,会因为心灰意懒投向别人的怀抱,更不必担心她的心中记挂着另一个男人……

    只要他想,他可以为所欲为。

    她总骂他“色狼”,骂他无耻又不知掩饰。其实,在认识她之前,他不认为自己是个好色的男人,甚至于,在他眼中,那些所谓的绝色美女与躺在解剖台上的尸体没有本质区别。可自从她出现,她的单纯可爱和俏

    皮,尤其是她涨红着脸骂他“色狼”,然后迫不及待逃之夭夭的身影,让他莫名地产生了邪念。

    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他迷上了逗她,每次一见她被逗得面红心跳却眉梢染笑的神情,他就有种强烈的满足感。

    数不清多少次,他将她推上天堂,她让他享尽人间最美的景致……

    被快感麻痹的神经渐渐恢复知觉,他搂着她,眷恋地亲吻着,本想再温存一阵,她却忽然跪坐起来,扯过惨不忍睹的护士服遮住胸前的丰盈,拿笔在墙上画上一个“一”字,然后她忽然想起什么,仔细计算了一阵,把“正”字补全,又多写了一个。

    他憋不住笑出来:“你倒是记得挺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她回眸,冲他展眉一笑,“次次刻骨铭心……”

    好久没见她真正展眉一笑了,虽然只是一闪而过的灵动,也让他心中滚烫。

    他将她拦腰抱回怀中,托起她的脸。

    借着淡淡的月光,他的指尖抚过眷恋多年的绯色脸颊。她还是那么美,柔软的唇瓣因激吻充盈着鲜红,比黑玉还要润泽的黑眸蒙上了浓郁的情欲,还有那玲珑的线条,在半解的衣衫下,总让他想去贴合,密不可分地贴合……

    “丫头,我好久没见你笑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久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他垂首,堵住她未及出口的问题。

    他说过,会让她把“正”字写满整面墙,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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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她睡了,面容比夜色更静谧,更温柔。

    他小心地为她脱下身上残留的衣物,静静地看着她的睡容。即使睡着,她的眼角眉梢仍凝着化不开的清冷,这种清冷总会在他稍不留神时刺痛他,真的很疼。

    她问他:“你有没有想过,我们三年没见面了,我可能变了,不是你记忆中那个‘丫头’了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仅想过,回国那天,站在橱窗外看着她时,他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。

    她不再是那个站在阳台上慵懒地伸着懒腰,笑着对他说“早上好”的丫头了,她的笑冷若冰霜,眉间隐约刻着四个字——心如死灰。

    她的心已经死了。

    他自以为是的善意欺骗,他无可奈何的隐瞒,亲手毁了他最爱的女人。

    她的爱干涸了。

    即便如此,他还是要她。别说她已是没心的空壳,就算她是个植物人,他也要她。

    因为他的心还没死,他的爱还没干涸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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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清晨,叶太太费尽气力,终于把压在身上的“一座大山”挪开,从他身下爬出来,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上班。

    她刚在更衣室换了白大褂出来,正好遇上刘医生经过。

    “小薄,恭喜恭喜!什么时候发喜糖啊?”

    她愣了一下:“你知道我结婚了?”

    “咱们全院都知道了。”刘医生看看她泛黑的眼圈,笑得更暧昧,“前天你男朋友部队的领导给咱们主任打电话,说你们要结婚,让主任给你一天假期。”

    “前天?”

    “是啊,听说他是个参谋长,不错哦。”

    她恍然醒悟,521的巧合、顺便路过、刚好闲着没事儿……都是他的精心筹谋。

    迎着晨光,她笑弯了眉眼,只可惜他没有看到。

    不过没关系,来日方长,他迟早会看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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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午休时间,一向敬业的薄医生早早收拾好东西,眼睛不时往走廊尽头瞄。

    一阵急促的轮子声响起,医生、护士推着一位病人匆匆向急救室跑去,年轻的男人跟在后面,脚步不稳。

    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,整个人僵住了。

    因为那个年轻的男人是印钟添。

    第四季 新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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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洁白的走廊,雪白的灯光,让每一个细节都彻底暴露。

    印钟添慌乱地追问着陈医生,没了沉稳,没了条理,和所有的病人家属一样,慌张得像个无助的孩子,希望有人能给他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
    陈医生根本无暇回答,嘱咐护士马上通知手术室做准备。

    到了急救室门口,护士递给他一张纸,声音例行公事一般平静:“家属签字。”

    听见“家属”两个字,薄冰立刻几步冲上去,推开挡住她视线的护士。

    虽然她已经猜到,可是亲眼看到一向很疼她的印伯伯躺在担架上,面色灰白,身体僵直,她还是惊得呆住了。

    “印伯伯?”她低声呼唤,想确定他是否还有意识,可他没有任何反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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