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二章 养育恩难报-《彼时花开君不知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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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你可还记得程令当初从国舅府带出来的东西?”

    “自然记得。”他黑眸微闪,“难道他知道了程令带出的信件里写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正是。”我皱眉,“当初你和我说,程令带出的东西是国舅叛国的证据,但据那人所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,而是另外的秘密。”

    “另外的秘密?”周卿言若有所思地说,“国舅还有什么秘密能大到使程令冒死想要通知我?”

    “他原本想告诉我,但说到一半就坚持不住,死了。”说到这里我不禁想仰天长叹,“竟然在说到一半的时候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既然人都死了,就别想了。”话虽这样说,但他的眼里却深不可测,“对了,那些人有看到你的脸吗?”

    “嗯,他们以为我和他是一起的。”

    他轻微蹙眉:“我想派个人在暗处保护你。”

    我自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,点头说: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你这段时间不要乱跑,最好都待在府里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明白。”

    他这才放心,说:“明日我就去找锦瑟的爹和娘,你等我的消息。”

    我脑中又浮现刚才见面时的场景,低低地应说:“嗯。”

    他亲了亲我被打的那边脸,说:“你还有我和阿诺。”

    说到阿诺……“我还没问过你,阿诺的本名是什么?”

    他笑笑,说:“周卿杰。”

    “你准备让他改回本名吗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他摇头,“我想等他大点再告诉他爹和娘的事情,现在还是让他开开心心地当阿诺。”

    我同意他的做法,虽然有些事情必须知道,但适当地延迟会比较好。

    正说话间,门外传来阿诺的声音:“哥哥,你在吗?”

    自周子逸的事情后,周卿言就让阿诺改口叫他哥哥,阿诺一开始虽有些不习惯,但很快就十分自然地叫上了,且不仅是口头上称呼的改变,连同关系也变得比以前要亲密许多,或许是因为阿诺天性跟人自来熟,也或许是他们身体里的血缘关系在起作用。

    不管怎样,阿诺和周卿言亲近,是件十分好的事情。

    周卿言慢条斯理地起身穿鞋,说:“我在,你稍等。”

    我正穿鞋的时候,阿诺在门外忍不住又嚷嚷了起来:“哥哥,你有看到花开吗?我一天都没见到她人了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好笑地看我一眼,说:“看到了。”

    阿诺欣喜地说:“那,她在哪里?”

    我打开门,好整以暇地说:“在这里。”

    阿诺没好气地说:“我找了你一天,你竟然躲在哥哥的房里。”

    我挑眉,看了看他踮起的脚,说:“腿好了?”

    他苦着脸:“当然没啊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走上前,说:“没好还到处乱跑?”

    阿诺撇嘴:“我就是想找花开嘛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一手搂过我,十分自然地说:“你找她有什么事?”

    阿诺瞪着他搂我的那只手,说:“哥哥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泰然自若地说:“花开是你未来的嫂子。”

    “那也是未来!”阿诺一瘸一拐地上前掰开他的手,继而紧紧地拉着我的手,“至少现在,她还是我的师姐!”

    周卿言意味深长地笑了下,又将我的手抽出,说:“师弟和师姐照样男女授受不亲。”

    “我,我还是小孩子!”

    “十二岁,不小了。”

    “跟你比我就是小!”

    “再过三四年你也可以娶媳妇儿了,哪里小?”

    “你不也现在才娶媳妇儿吗?我不急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是早点遇上花开,说不定十几岁的时候就已经成亲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,那,那我也……”说着也不知想到了什么,挠挠头说,“算了,说不过你。”

    我没好气地看了周卿言一眼,跟自己的弟弟也要这么计较,真是无聊。他反倒得意一笑,仿佛说赢了阿诺是件多么光荣的事情一般。

    我说:“我和阿诺先回去,你继续处理事情吧。”

    他点头,说:“晚上一起用膳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“花开,花开,扶着我。”阿诺皱着一张脸,故意大声说,“哎哟,腿伤还没好,好疼啊。”

    我哭笑不得地扶住了他:“我们走吧。”

    他得寸进尺地搂住我的腰,挤眉弄眼地对周卿言说:“那我们先走了啊哥哥,你慢慢做事。”

    周卿言一脸无奈:“好。”

    我和阿诺回到沁竹院,人都还没坐下就听他急不可耐地问:“花开,你这几天有见到锦瑟吗?”

    我愣了愣,说:“没有。”我与锦瑟还有爹娘的事情,他还是不要知道比较好。

    阿诺耷拉下脸,没精打采地说:“你也不知道啊。”

    我扶他坐下,倒了杯热茶握在手心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我想见她啊。”阿诺单手支着下巴,可怜兮兮地说,“好不容易见到了她,但也就一面,根本没说什么话。”

    我的手心随着杯子越来越热,连带驱赶了些许冷意:“阿诺,你当真这么喜欢锦瑟?”

    阿诺理所当然地点头,说:“是啊,我说过了,我想娶她当媳妇儿。”

    一年前他跟我说喜欢她时,我以为他不过小孩心性闹着玩,但照现在的情形来看,他似乎真的十分喜欢锦瑟。

    我不觉得他喜欢锦瑟是件好事情。

    “阿诺,”我用手指不断地摩挲着杯沿,思考该如何用平和的方式去说这句话,“你和锦瑟保持一点距离。”

    阿诺瞪大眼睛,惊讶地说:“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
    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我顿了下,“现在的锦瑟和以前的锦瑟不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叫作不一样?”阿诺总是有一股追根究底的精神,“哪里不一样?为什么不一样?”

    我揉了揉眉间,说:“暂时不好跟你解释,你只要听我的,最近离她远一点就好,即使她约你也不要出去。”这样做是以防周子逸的事情再次发生,毕竟现在锦瑟对我的情绪之激烈并不亚于周子逸。

    阿诺仍是满脸疑惑:“花开,她做了什么事情吗?”

    我摇头,说:“她只是需要一点时间去调整自己。”

    “好吧,我听你的。”阿诺迟疑地点头,“我信你。”

    我再次叮嘱:“即使她找你也不要出去,知道吗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这次重重地点头,“我保证!”

    我这才放下心,或许这样做对锦瑟很不公平,但这一切都只为了以防万一,等到与她的事情完美地解决后,我自然不会阻碍阿诺和她接触,毕竟大家在山上的感情并不会因为这件事就完全抹去。

    隔日中午,周卿言在我忐忑不安的视线中出发去来福客栈,他走后我仍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,等要转身时却被一道陌生又带点熟悉的声音叫住。

    “沈姑娘,”穿着绿袄粉裙的少女从远处走来,急匆匆的小碎步透露了她的焦急,“先别走!”

    我惊讶地看着她,不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:“梓言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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