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的女人-《斗爱之冠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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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席闻乐赤裸着上身抱她,她只剩一件吊衫。

    身上盖着绒毯,两人睡着沙发,她埋在他脖子里,他的身体很暖,因为是抱着她,还微微有些发烫,她的身体也渐渐温热。

    时音清醒过一次,看得到他,知道他在做什么,她照常呼吸,照常睡一时醒一时,手轻轻放到他腰身上。

    这一稍微有点反常的行为使席闻乐注意她,时音仍埋在他脖颈里,她的声音虚弱,却吐词清晰,慢慢说:“如果,这次活下来……”

    他听着。

    “我们就在一起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屋外寒冬,屋内星火。

    她知道她说这句话意味什么,他也知道。

    所以在那时刻两人都不动,直到过两三秒,等他确定她不改口后,慢慢用手臂抱得她更紧些,时音微微仰起头,额头碰到他的下巴,他在她额头上深深地吻了一下,时音轻轻地闭上眼。

    这一刻,在这大雪山的木屋内,没有人看见,也没有人知道,就算整个世界消失也没关系,只有他和她知道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她的人,是他的了。

    3

    心是血液汇流的地方,心热,血才会热。

    时音把手放在他的心上,让他的心是热的,他将她的手握在自己手心,让她的手也是热的。

    暴风雪天里,搜救队还没找到这边,这样子过了一夜,不冷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早晨,雪停了,风也静了一些。

    屋外的雪光照进屋内,时音醒时,额头仍旧很烫,身体有比昨晚更加明显的不舒服,席闻乐已经穿了衣服替她温好一杯水,看见她醒来,拿她的衣服。

    时音被扶起来,穿衣服,衣服套上后长发仍留在衣领内,她用手顺出一些,他帮她顺出一些,中间两人手指相碰,然后他拿水给她吃药。

    狼犬守了一夜,已经饿了,脑袋伏在地上低声呜啸。

    它都饿了她怎么会不饿,她又有胃病。

    上山的时候唯一忘带的就是食物。

    躺下去继续休息后,席闻乐站到木屋的窗口,他看了会儿,说:“我们走下去。”

    但是他说完这句话后并没有马上行动,而是继续看窗外,眯着眼,神色安静地有些过,一直伏在地上的狼犬也突地站立起来,双耳竖起,满目警觉。

    时音低声咳嗽。

    他回来,从屋内陈旧的工具箱内翻出一把鱼刀,放到木桌上,将自己双手袖口折起,然后右手拿鱼刀,在左手手臂外侧划出一道浅口子,血渗出来。

    时音皱起眉,他一句解释都没有,干脆利索地扯下墙上鹿皮盖到左手臂上,将血抹上去,接着他自己包扎,包扎完后拿下墙上那副旧弓旧箭,他带着鹿皮站到窗口,观察一眼外面,窗子稍微开一个缝,鹿皮丢出去。

    皮上的新鲜血味儿立刻引出匍匐四处已久的野狼,撕咬声与喘啸声交杂着爆发出来,时音闭眼不去看,席闻乐举弓,箭速发速决,外面不断发出狼只扑雪声,家养的狼犬也对着外面狂吠,他目光冷厉,判断果决,箭法精准,倏地几下将这些不礼貌的侵略者一一处决!

    时音大概是那时候才明白他是怎样一个人的。

    是行动派的。

    是个有耐心,有头脑,有目的必达成的行动派。

    越危急的情况他越能冷静,越能有条不紊地将事情做完,从昨晚到现在每一个细节都感受得出来。

    而她被这样的人爱上了。

    外面收拾干净之后,席闻乐关窗,他开门,一片白茫茫的雪光与晨早寒气透进来,太亮,时音用手遮掩一些,咳嗽不停。

    雪积得很厚,快没过膝盖,空气清新,呼吸化作白雾四散开来。

    这时候,远远也传来搜救队的直升机引擎声了,他走到屋外,狼犬跟着他走,时音在屋内看着他的背影。

    才觉得时光是那么的安静与美好,突然出现在视野内的黑狼将这一切硬生生打破,那是最后被遗漏的一条,那么凶猛那么狠,嘶啸着向席闻乐窜起的时候,时音一身冷汗,她最后念的三个字是他的名字,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野狼扑向他——然后失了意识失了感官,脑内一片安静与空白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再次迷糊醒来时是深夜,四周很安静很安静,时音不能完全睁开眼,她难受,满身发汗,难受到不行,有人握住她的手,替她擦脸替她擦额头,用手心顺着她的心口让她喘得出气,她断断续续念他的名字,不停念。

    “时音,他没事,他没事,时音……”

    有人回答了她,告诉她救援队赶到了,告诉她现在她正躺在床上接受治疗,告诉她狼比席闻乐伤得更严重,最后,那个人趴到时音耳边讲另一个话题,话题的内容恳切,时音一边模糊地听着一边安静下来,她听到最后,哭一声,那个人抱住她,拍她的肩膀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清晨。

    时音醒了,该来的不该来的都来看望她了。

    正身处一间陌生的客卧,她由护士扶起靠坐床头,脸色还没恢复,说话有气无力。

    床幔边站着她的一家人,芝爱站床头,慕母站在芝爱旁边,慕羌背着手站在两人最后,慕西尉则倚在床尾,听到她醒的动静,才回头看过来。

    席闻乐不在,气氛安静过度,时音刻意冷淡地看别处。

    慕母欣慰笑:“终于醒了,我跟你爸爸担心了一整夜,幸好醒了。”

    芝爱不说话,她的肩膀被慕母抓得紧紧的,时音继续沉默。

    慕羌说:“累的话再睡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是啊,累吗?是不是讲话费力气?”

    很久,时音淡淡说了句:“恩。”

    慕母心疼,继续说:“你爸,担心得连公司都没心思去,我昨晚也真的快被你这孩子急疯了。”

    “妈。”时音闭眼,眉头微微地皱着。

    “姐想休息。”芝爱接话。

    正好这个时候门口发出响动,席闻乐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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