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陆小凤闭着嘴。 “我知道你没有睡,你为什么不开门?”叶灵的声音变凶了,“是不是你屋子里藏着女人?” 陆小凤终于叹了口气,道:“这屋子里连半个女人都没有,却有一个半死人。” 叶灵的声音更凶:“我说过,你若敢让女人进你的屋子,我就杀了你,无论死活都不行!” “砰”的一声,门被撞开了。 “这里的女人,本就都是死女人。” “这个死人却恰巧是男的。” 火折子又亮起,叶灵终于看见了这个死人:“还有半个呢?” 陆小凤苦笑道:“还有半个人就是我!” 叶灵看着他,又看看死人,忽然跳起来:“你杀了他?你怎么能杀他?你知不知道他是谁?” 陆小凤没有开口,也不必开口,外面已有人替他回答:“他知道。” 屋子很小,窗子也很小,叶灵挡在门口,外面的人根本走不进来。 但是他们有别的法子。 忽然间,又是“砰”的一声响,木屋的四壁突然崩散,连屋顶都塌下,本来坐在屋里的人,忽然就已到了露天里。 陆小凤没有动。 屋顶倒塌,打在他身上,他既没有伸手去挡,也没有闪避,只不过叹了口气。 这是他第一次有家,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次。 “原来这世上不但有倒霉的人,也有倒霉的屋子。”陆小凤叹息着道,“屋子倒霉,是因为选错了主人,人倒霉是因为交错了朋友。” “你倒霉却是因为做错了事。” “你什么都可以做,为什么偏偏要杀他?” “我早就告诉过你,就算你明知他要杀你,也不能动他的,否则连我都不会放过你。” 最后一个说话的是海奇阔。另外的两个人,一个是白面无须,服饰华丽;一个又高又瘦,鹰鼻驼背。前者脸上总是带着笑,连自己都对自己很欣赏的;后者总是愁眉苦脸,连自己都不欣赏自己。 陆小凤忽然问:“谁是表哥?” 表哥光滑白净的脸上虽然还带着笑,却故意叹了口气:“幸好我不是你的表哥,否则岂非连我都要被你连累?” 陆小凤也故意叹了口气,道:“幸好你不是我表哥,否则我简直要一头撞死!” 表哥笑道:“我保证你不必自己一头撞死,我们一定可以想出很多别的法子让你死。” 他笑得更愉快,他对自己说出的每句话都很欣赏、很满意。 另一人忽然道:“我本来就是个管家婆,这件事我更非管不可。” 他愁眉苦脸地叹息道:“其实我根本一点也不喜欢管闲事,我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一觉了,最近又老是腰酸背疼,牙齿更痛得要命……” 他唠唠叨叨,不停地诉苦,非但对自己的生活很不满意,对自己的人也不满意。 陆小凤苦笑道:“想不到元老会的人一下子就来了三位。” 叶灵忽然道:“四位。” 陆小凤很吃惊:“你也是?” 叶灵板着脸,冷冷道:“元老的意思是资格老,不是年纪老。” 表哥微笑道:“说得好。” 管家婆道:“老刀把子不在,只要元老会中多数人同意,就可以决定一件事。” 陆小凤道:“什么事?” 表哥道:“任何事。” 陆小凤道:“多数人是几个人?” 管家婆道:“元老会有九个人,多数人就是五个人。” 陆小凤松了口气,道:“现在你们好像只到了四位。” 管家婆道:“五位。” 陆小凤道:“死的也算?” 表哥道:“这里的人本就全都是死人,钟先生只不过多死了一次而已。” 陆小凤道:“所以你们现在已经可以决定一件事了。” 表哥悠然道:“你很聪明,你当然应该知道我们要决定的是什么事。” 管家婆道:“我要决定你是不是该死。” 陆小凤道:“难道我就完全没有辩白的机会?” 管家婆道:“没有。” 陆小凤只有苦笑。 海奇阔道:“你们看他是不是该死?” 管家婆道:“当然该死。” 表哥道:“铁定该死。” 海奇阔叹了口气,道:“我想钟先生的意思也跟你们一样。” 表哥道:“现在只看小叶姑娘的意思了。” 叶灵咬着嘴唇,用眼角瞟着陆小凤,那眼色就像是条已经把老鼠抓在手里的猫。 就在这时,后面暗林中忽然有人道:“你们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思?” 暗林中忽然有了灯光闪动,一双宫鬓丽服的少女,手提着纱灯走出来,一个头发很长很长的女人,懒洋洋地跟在她们身后。 她长得并不美,颧骨太高了些,嘴也太大了些,一双迷迷蒙蒙的眼睛,总像是还没有睡醒。 她穿着很随便,身上一件很宽大的黑睡袍,好像还是男人用的,只用一根布带随随便便地系住,长发披散,赤着双白生生的脚,连鞋子都没有。 但她却无疑是个很特别的女人,大多数男人只要看她一眼,立刻就会被吸引住。 看见她走过来,表哥却皱起了眉,叶灵在撇嘴,管家婆勉强笑道:“你看他是不是该死?” 她的回答很干脆:“不该。” 叶灵本来并没有表示意见的,现在却一下子跳了起来:“为什么不该?” 这女人懒洋洋地笑了笑,道:“要判人死罪,至少总得有点证据,你们有什么证据?” 管家婆道:“钟先生的尸体就是证据。” 穿黑袍的女人道:“你杀了人后,还会不会把他的尸体藏在自己屋里?” 管家婆看看表哥,表哥看看海奇阔,三个人都没有开口。 叶灵却又跳了起来,道:“他们没有证据,我有。” 穿黑袍的女人道:“你有什么?” 叶灵道:“我亲眼看见他出手的。” 这句话说出来,不但陆小凤吓了一跳,连表哥他们都好像觉得很意外。 穿黑袍的女人脸上却连一点表情都没有,淡淡道:“就算你真的看见了也没有用。” 叶灵道:“谁说没有用?” 这女人道:“我说的。” 她懒洋洋地走到陆小凤面前,用一只手勾住腰带,一只手拢了拢头发:“你们若有人不服气,不妨先来动动我。” 海奇阔叹了口气,道:“你一定要这么样做?为的是什么?” 穿黑袍的女人道:“因为我高兴,因为你管不着。” 海奇阔瞪眼道:“你一定要逼我们动手?” 这女人道:“你敢?” 海奇阔瞪着她,眼睛里好像要喷出火来,却连一根手指都不敢动。 表哥脸上的笑容已经看不见了,脸上铁青:“花寡妇,你最好放明白些,姓海的对你有意思,我可没有。” 花寡妇用眼角瞟了他一眼,冷冷道:“你能怎么样?就凭你从巴山老道那里学来的几手剑法,也敢在我面前放肆?” 表哥铁青的脸突又涨得通红,突然大喝,拔剑,一柄可以系在腰上的软剑。 软剑迎风一抖,伸得笔直,剑光闪动间,他已扑了过来。 连陆小凤都想不到这个阴沉做作的人,脾气一发作,竟会变得如此暴躁冲动。 花寡妇却早已想到了,勾在衣带上的手一抖,这条软软的布竟也被她迎风抖得笔直,毒蛇般一卷,已卷住了表哥的剑。 只有最好的铁,才能打造软剑,谁知他的剑锋竟连衣带都割不断。 花寡妇的手再一抖,衣带又飞出,“啪”的一声,打在表哥脸上。 表哥的脸红了,陆小凤的脸也有点发红。 他忽然发现花寡妇的宽袍下什么都没有。 衣带飞出,衣襟散开,她身上最重要的部分几乎全露了出来。 可是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,还是懒洋洋地站在那里,道:“你是不是还想试试?” 表哥的确还想试试,可惜管家婆和海奇阔已挡住了他。 海奇阔喉结滚动,想把目光从花寡妇衣襟里移开,但连一寸都移不动。 花寡妇的年纪算来已经不小,可是她的躯体看来还是像少女一样,只不过远比少女更诱人、更成熟。 海奇阔又叹了口气,苦笑道:“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系上再说话?” 花寡妇的回答还是那么干脆:“不能。” 海奇阔道:“为什么?” 花寡妇道:“因为我高兴,也因为你管不着。” 管家婆抢着道:“你的意思究竟想怎么样?” 花寡妇道:“我也不想怎么样,只不过陆小凤是老刀把子自己放进来的人,无论谁要杀他,都得等老刀把子回来再说。” 管家婆道:“现在呢?” 花寡妇道:“现在当然由我把他带走。” 叶灵又跳起来,跳得更高:“凭什么你要把他带走?” 花寡妇淡淡道:“只凭我这条带子。” 叶灵道:“这条带子怎么样?” 花寡妇悠然道:“这条带子也不能怎么样,最多只不过能绑住你,剥光你的衣裳,让钩子骑在你身上去。” 叶灵的脸色已涨得通红,拳头也已握紧,却偏偏不敢打出去,只有跺着脚,恨恨道:“我姐姐若是回来了,看你还敢不敢这么放肆。” 花寡妇笑了笑,道:“只可惜你姐姐没有回来,所以你只有看着我把他带走。” 她拉起了陆小凤的手,回眸笑道:“我那里有张特别大的床,足够让我们两个人都睡得很舒服,你还不赶快跟我走?” 她居然真的带着陆小凤走了,大家居然真的只有眼睁睁地看着。 也不知过了多久,叶灵忽然道:“老钩子,你是不是东西?” 海奇阔道:“我不是东西,我是人。” 叶灵冷笑道:“你他妈的也能算是个人?这里明明只有你能对付那母狗,你为什么不敢出手?” 海奇阔道:“因为我还想要她陪我睡觉。” 叶灵道:“你真的这么想女人?” 海奇阔道:“想得要命。” 叶灵道:“好,你若杀了她,我就陪你睡觉,睡三天。” 海奇阔笑了:“你在吃醋?你也喜欢陆小凤?” 叶灵咬着牙,恨恨道:“不管我是不是吃醋,反正我这次说的话一定算数,我还年轻,那母狗却已是老太婆了,至少这一点我总比她强。” 海奇阔道:“可是……” 叶灵道:“你是不是想先看看货?好!” 她忽然撕开自己的裤脚,露出一双光滑圆润的腿。 海奇阔的眼睛又发直了:“我只能看这么多?” 叶灵道:“你若还想看别的,先去宰了那母狗再说。” 第(3/3)页